第三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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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唔…那我先回家了。」\n「放心啦，」朗华笑得很开心，「明天见囉。」

我摆了摆手，转身回家。天边的彩霞像是火焰般怒放，直到遥远的尽头。\n但我真的没有想到，这样美丽的黄昏，却是我和朗华的诀别。\n＊＊＊\n因为柏人半夜回家，第二天清晨是他送我去上学的。\n本来怕学长在等我，但弯到公车站，并没有看到他。学长一向准时的跟闹钟一样，今天是怎么了？\n「我去等公车好了。」我想下车。\n睡眠不足的柏人掏出手铐，晃了晃。「还是让我赶紧送妳去上学吧。我还想回家补眠。」\n…我是俗辣。我立刻正襟危坐，心裡暗骂不休的让他送我到学校。\n到了学校，我很高兴的跑到第一排的位置上…欸？还没来上学吗？我记得她都很早到啊…\n「小靖，」班长叫住我，「妳跑去那个没人坐的位置干嘛？妳想换到那边去吗？

」\n「什么啊，班长，妳睡煳涂了？」我笑了，「这明明是苏…苏…」呃？她叫什么名字？\n我心头一阵发冷。为什么我忘记她的名字？我们明明很要好不是吗？天天手牵手去社团的。\n不对。我数了数班上的座位，三十六个，没有错，我们班有三十六个人。不可能会有空的位置。\n我一把抢去班长的点名簿，快速浏览了一下。每个人的名字都对，但就少了那个我几乎要喊出口的名字。

\n应到人数…三十五人？！\n我瞪着班长，点名簿啪啦掉在地上。「那…她呢？」

「小靖？」班长像是吓坏了，小小声的喊我。\n我转身，往社团办公室跑去。\n※\n抖着手打开社办的锁，我冲进去，找出签到簿。我们社团很严谨，社团活动都要签到。亲笔签下的总有她的名字吧？\n我记得我们两个人一起签的，我记得…

我的名字下面那一格，是空白的。\n这不可能，不可能的…我慌着往前翻，发现一件怪事。在应该填满的签到簿上，空白的格子越来越多。这批新社员有五个…翻到他们入社那一天，就有五个空格。\n「不会的…」我呜咽起来，「不可能是这样的…」

我搬出所有的签到簿，一页页翻过去，每次招收新会员以后，就会出现空白格子。我就算不熟，也该记得他们的名字吧？但我一个也想不起来。\n「咦？」\n我吓得弄掉了手裡的签到簿，脸孔惨白的转头。叶学长温柔的看着我，有些困惑的，「怎么一大早就来了？对不起，今天睡晚了，没去接妳…」

他的目光移到大堆签到簿，笑容消失了。我望着他，他望着我。他一步步，走了过来。\n「…叶学长，我一直喜欢你。」我软弱的说。\n他顿住了。眼光温柔而哀伤，「我也喜欢妳，小不点。很喜欢很喜欢…」他安静了一会儿，「忘掉这些，回去上课。」他的声音很柔很软，「等妳长大一点，我再来接妳。」\n我垂下眼睛，点点头。转身走回去。等我转过转角，就开始拔足狂奔。学长没有发现，我没戴眼镜。我看得到他嘴角的黑暗，和声音的黑暗。\n我觉得我的心快要碎了，压轧着碎玻璃的痛感。我曾经是、一直是，那么喜欢的温柔学长。他到底是做了什么…他是想做什么？\n上课钟响了，我却蜷缩在楼梯间，心乱如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