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扬州，盐院衙门
烟雨朦胧，天地苍茫，整个盐院衙门笼罩在雨雾之中，碧青色屋甍雨滴汇聚成行，沿着瓦檐缓缓流淌而下。
这边儿，黛玉与林如海叙着话，这时，林如海的妾室周氏，莲步轻移，近得黛玉之前，笑了笑，开口道：“是玉儿罢，你爹这两天都是惦念着呢，别在这儿叙话了，进屋里说是了。”
黛玉随着周氏进入花厅，两人落座下来，父女二人叙着近些年的境况。
林如海叹了一口气，轻声说道：“为父这些年忙于公务，没有唤着你回去，也不知你在府中的情况。”
先前两地迢迢，音书隔绝，如不是贾珩提议让黛玉给林如海写着书信，只怕林如海只能通过来自妻兄贾政的信笺中得知黛玉的近况变化。
黛玉柔声说道：“外祖母和姊妹们对我很好的，珩大哥对我也很是照顾。”
林如海点了点头，道：“子钰先前在书信中就提到伱的身子骨不大好，需要好好调养。”
紫鹃面带笑意，轻声道：“现在姑娘身子好多了。”
贾珩道：“将盐务之权交付两江，也未必是良策，两江总督权重事繁，纵领职事，也是再行征辟幕僚，于此恐有疏漏。”
眼前少年真是谋国之臣，果是通达政务，枢密气度。
此行不仅是整饬盐务，还要将一些平虏策中的举措落实一二，至于废两改元，反而不是眼前之事。
贾珩道：“姑父所言甚是，如今这般时开时禁，几无定制成法，以致乱象频生，并非长久之计。”
这个年龄，就是不好好学习，偏偏成天想着早恋。
贾珩眸光眯了眯，道：“两江总督沈邡先前提及要综理盐务，姑父可曾知晓？”
贾珩说着，瞥了一眼愣在原地的黛玉，抬眸看向林如海，问道：“姑父，家里有吃的没有？刚才陪着那群盐商说话，也没怎么动筷子，这一路过来，都有些饿了。”
贾珩沉吟道：“姑父，会有那一天的。”
“如何不知？与其也算打了不少交道，此人生活奢靡，行事骄横，其亲眷在整个扬州都颇为有名。”林如海面色幽幽，轻轻叹了一口气。
贾珩默然片刻，道：“扬州诸府县贩卖私盐很普遍吗？”
那是另外一个配套制度供给保障的问题，而上一个问题已经解决了，头痛，忍着…嗯，不是，总不能头痛医脚，头痛医头，脚痛医脚，实在治不了，再捂嘴不迟。
归根到底还是农业社会税源太少，税基太薄，蛋糕太小，生产力落后。
这……她先前的担心都是多余了。
所以，在此基础上匹配了内生、封闭的农业儒家文明。
林如海面色凝重，感慨说道：“此事太难太难了，如唐时、前宋、前元，都以盐课为国家税收之源，对盐加之以高价，而盐贩铤而走险，培植部曲，遂成动乱之源，如黄巢、如张士诚、方国珍，甚至本朝太祖当年也……总之，也别无他法，夫五口之家，治百亩之田，方得一日三餐饱食，逢天灾人祸，破家而成盗贼，不知凡凡，如无盐铁之课，财用无所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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