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陛下和朝廷诸公决断。”
“那朝廷一般会怎么处置？”
戚继光想了想：“虽说这话我不敢妄断，不过之前已有先例，俘虏的真倭首脑、头目，都会明正典刑，至于附逆的真倭仆役，则是刺刑流放。”
白晓文笑道：“朝廷诸公难道不知兵么，真倭仆役，也当赶尽杀绝，至少不使其再度为恶才行。刺刑仅仅是给倭寇留一个标记，并不妨碍他们重操旧业啊。”
戚继光摇头说道：“这次擒获了近两千名真倭，若是全部杀掉，过于残暴，恐怕会引来御史台的弹劾。”
白晓文却是明白了戚继光的想法。
一方面，戚继光是不想大规模杀降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。另一方面，俘虏两千人可比斩首两千人的含金量要高多了。
边防大将的奏功表，也是有讲究的。
“破真倭两千人众”，破这个字，在表功奏章中含金量最低，仅仅是打败了一批倭寇，是不是真倭？有没有两千人？都很难说，因为无从查证。
“斩真倭两千人众”，斩这个字，含金量要高一些，既然边防大将敢写这么一句话，无论真实战果有多少猫腻，至少两千颗首级是不能少的，这叫查有实据。
但是，斩这个字，也可能存在猫腻，比如斩下的首级，有没有用假倭首级剃了个秃头发髻冒充真倭的？更甚者，有没有杀良冒功的？
“俘真倭两千人众”，俘这个字，含金量最高，在皇帝和内阁的眼中，可信度也是最高，水分也最少。两千个活生生的真倭俘虏就在大营里捆着，不信？尽管来验看，找几个通番语的通译，一问就知，真金不怕火炼。
所以，朝廷在表彰战功的时候，第三种奏章当然会大加褒奖，至于前两种，就要按程度不同打打折扣了。
白晓文明白戚继光的想法之后，没有再劝说杀掉这批真倭，而是出了个主意：
“戚将军，这些真倭荼毒江南百姓，罪恶深重，如果朝廷不严加惩治，岂不是让有功将士心寒？当然，戚将军也没有必要冒着风险杀降……”
戚继光稍稍松了口气，只要不逼着他杀降，怎么都好说，他连忙问：“白真人有什么良策？”
白晓文笑道：“朝廷有很多地方都需要征用民夫民力，像治理黄河、疏通运河之类的差事，与其征发大明百姓去服役，不如让这些倭寇俘虏去做，也算是让他们用余生来清洗前半生的罪孽。”
顿了顿，白晓文又说道：“就算不用他们治河，也可以让这些倭寇从军。北边的鞑靼部外患未平，可以把真倭俘虏编入敢死营，驱使他们和鞑靼人厮杀搏命，也能让我大明儿郎少流几滴血。”
戚继光思考了一下说道：“白真人说的办法确实很好，不过朝廷是否同意，我心中实在没有把握。”
“只要戚将军在奏章之中提及一两句建议就可以了。我们尽人事听天命，若是内阁诸公耻于言利而拒绝这条建议，那便罢了。”白晓文聊起倭寇俘虏的安置事情，本身倒不是为自己谋取什么利益，只是单纯地想为这个位面世界的明朝尽一点力。
戚继光点头答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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